第(3/3)页 三万精锐骑兵竟已经倒下一半,剩下的那一半,依旧在被飞快收割。 赵贲目眦欲裂:“罗偃老狗,你敢!” 他一边强撑真气抵挡,一边策马朝刚才出兵的隘口冲去。 只是箭雨覆盖实在太猛,他能护住自己,却护不住自己的马。 随着一阵凄惨的马嘶声,他的战马跪地不起。 弓弦之声依旧不绝于耳。 听得人脊背发凉。 他不会嬴无忌那般速度变态的七星步,若失去了坐骑,他只有两种下场,要么被射杀当场,要么被身后的狄国骑兵追上砍了脑袋。 心情急切之下,他一脚把旁边的战友踹下马,直接跃上马背夺路狂奔。 终于! 逃脱了箭雨覆盖的范围。 身后就只剩下了狄国骑兵的惨叫声。 只是重新逃到要塞之后,他却发现长平侯一脉足足三万嫡系精兵,居然只剩下了五千不到。 而且个个身负重伤! 他快要气疯了! 这可都是长平侯一脉的新锐力量,居然就这么折损了八九成! 他心痛地简直要滴血。 旋即化作了满腔的愤怒,当即就想冲上城墙,想要找罗偃这个狗贼算账。 却不曾想,他还没来得及冲上城墙,却看到罗偃在一个黑衣人的陪同下优哉游哉地走了下来。 “铿!” 赵贲直接拔出了马刀,径直朝罗偃冲去,厉声喝道:“佞臣逾距,竟夺军权,当斩!” 强烈的愤怒,让他不想再给罗偃任何解释的余地。 文臣强夺军权已经是大罪,就算自己当场把他砍了,事情也有转圜的余地。 赵贲怒啊! 自己的计谋好不容易成功,居然毁在了罗偃这个佞臣身上!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,只想把罗偃一刀劈了! 只是一刀挥出。 却像砍在了城墙之上。 虎口剧痛。 马刀直接飞了出去。 罗偃身旁的黑衣人一脚踹出,把他踹出了两三丈远。 呕了一口血,脑袋一歪,便直接晕了过去。 晕过去之前,赵贲骇然无比。 因为他已经进入了兵人境,即便是刚刚突破,也不是所谓高手能够随便拿捏的。 这个人好强! 究竟是谁? 很可惜,他扛不住这么重的一脚,自然也没有思考这个问题的机会。 城墙上下。 气氛无比压抑。 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。 罗偃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赵贲和逃回来的五千人,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:“此等乱臣贼子不尊军令,立刻关押起来,听候发落!” 那五千人本来想要抨击。 毕竟文臣指挥武将,本身就是大忌讳。 但罗偃手里的金色令牌却让他们遍体生寒。 这块令牌。 乃是罗偃出发来新地之前,赵暨赐给他的新地圣令,负责新地的一切事务,见令如见黎王亲临。 不仅文臣。 就算武将也得听从号令。 所谓文臣指挥武将的大忌讳,在这令牌上根本不适用! 一开始。 所有人都以为这块令牌只是为了调动军队协助修葺城墙的。 谁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件事情上发挥作用。 城墙上下。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 任谁都知道,这回要玩真的了。 罗偃神色平静,盯着地上昏迷的赵贲,嘴角露出了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。 他声音有些嘶哑,却无比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。 “赵贲假传军令,致使数万精锐折损!” “此等行径,罪不容诛!” “三日之后!” “当众问斩!” 听到这话。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。 什么? 当众问斩! 这可是赵郢膝下最有希望夺嫡继承长平侯爵位的亲儿子啊! 众人下意识抬起头。 大雨还没有停。 但天边好似飘来了另外一朵乌云,这朵乌云不下于,却比能下雨的乌云更让人窒息。 …… 远处屹立着一棵古树。 狐妖坐在树干上,赤着脚丫悠闲地晃动着。 她似笑非笑:“这个黎国,还真有点意思。” 树枝摩擦,发出了沙沙的说话声:“牛犇犇被抓了,咱们救他么?” “救?怎么救?” 狐妖咯咯直笑:“别傻了!我们本来就不同族,只不过被联合派来执行任务的而已。既然消除颛顼印压制的密保已经到手了,便应当赶紧寻找妖脉!” “如何寻找?” 树妖瓮声瓮气道:“妖脉应当尚未开启,我感应不到。” 狐妖揉了揉脑袋:“倒还真是件麻烦事,不过那个人族乾王说过,天人族的希望在嬴无忌身上,所以嬴无忌肯定知道妖脉的下落!” 树妖补充道:“乾王也知道。” 狐妖一巴掌打在树干的肉瘤上,全当打它脑袋了:“就你聪明!我去抓嬴无忌,你去抓乾王好不好?” 树妖沉默一会儿,摇头道:“不好!” 狐妖被逗得咯咯直笑。 本来牛犇犇被抓,她还觉得少了一个逗闷子的人。 没想到这树妖跟牛犇犇一样好玩。 只是…… 去哪里找嬴无忌呢? 正当她苦思冥想的时候。 忽然发现旁边出现了一个身影。 就这么跟她并肩坐着,刚才竟然丝毫没有察觉。 这人的修为,实在比自己强了太多。 她顿时吓得寒毛直竖,连忙向后跃了好几丈,满脸戒备地看着来人:“你是谁?” 这人大概人族三四十岁的模样。 相貌俊朗。 看起来颇为温和。 只是这种出现的方式,一点也不温和! 男子微微一笑:“我听姑娘说想要抓嬴无忌,我恰巧路过,又恰好知道嬴无忌在哪,所以就现身准备告诉姑娘,姑娘千万不要有敌意!” “哦?” 狐妖上下打量着他: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 男子笑容温和:“姑娘可以打听打听,我的名字叫姬峒,乃是如今中原的并肩王,虽然无甚功绩,但好在品性上佳,从未说过谎,所以有很多朋友。” 姬峒目光无比友善,补充说道:“我觉得!姑娘就是我下一个朋友。” …… 暝都! 安邑! 姬姓联盟已经疯了。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,这个偷鸡捡漏的占城行动,居然变成了谁都没想到的攻城战。 守城的哪一方,并不是直接从安邑传送过来的那些看守镐京旧都的军队。 而是实打实的赵氏精锐。 更恐怖的是,这匹赵氏精锐足足有十万人之巨,而且带兵的…… 居然是赵宁! 所有人都要疯了,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 哪怕是夺城战呢! 这攻城战是几个意思? 守城的,是赵氏的十万精兵。 他们想要把安邑攻下来,就至少要付出几倍的兵力才有可能。 可是上哪来这么多兵力? 他们不明白。 为什么赵宁会出现在这里? 他不是带兵去驻守阴山要塞了么? 狄国几十万骑兵可不是吃素的,凭空调来了十万精兵,是直接放弃防守了么? 是他以为十万精兵足以守下一座泥糊的要塞。 还是他认为新地守不住,还是暝都安邑更香? 亦或者他认为姬姓联军比狄国骑兵更好对付? 几种猜想都有可能。 总有对的一个。 但现在猜没猜对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。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,如何才能把安邑打下来。 赵氏的防御,实在太猛了。 攻城战已经进行了一天一夜。 姬姓联盟占据地形的劣势,损失相当惨重,甚至无可奈何地选择了避战。 在想到应对策略之前,是绝对不可能再进攻了。 双方很快就进入了休战状态。 只是赵氏的士兵在安邑之中有房住,姬姓联盟的人就只能在城外风餐露宿。 半宿的情绪酝酿下来,所有人都憋了一肚子的火。 破晓之际。 军机大营。 姬姓各家的指挥已经彻底绷不住了,整个军机大营就跟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。 每个人都不知道是在讨论对策,还是单纯地发泄心中的怒火。 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!” “赵氏是真的要放弃新地,跟我们在暝都死磕到底了么?” “赵暨真是疯了!新地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开荒,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!” “还是他们害怕狄国军队与大妖联手,自己主动放弃不玩了?” “难道他们想捡软柿子捏?” “我们看起来比狄国骑兵弱么?” “我是真的不明白,赵氏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十万面镜子。” “新地那边究竟怎么样了?” “莫非那座泥糊的要塞,真的把狄国军队挡住了?” 除了不理解。 就是不理解。 正当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,两道人影凭空在军机大营出现。 众人分分行礼:“见过王爷!” 姬峒脸上依旧挂着不骄不躁的笑意:“诸位辛苦!本王听诸位在说新地之事,现在可以不用说了!” “王爷什么意思?” 韩猷皱眉问道,如今他跟韩赭的家主之争进行的如火如荼,他可不会轻易放弃立功的机会,所以这次主动请命出战暝都,总不能跟废物大哥一样无功而返吧? 姬峒微微一笑,便把阴山要塞的事情讲了一遍。 所有人都被干沉默了! 那座泥糊的城墙,居然真的挡住了? 以前他们觉得泥糊的城墙是个笑话。 却不曾想,笑话居然是他们自己。 一时间。 所有人都郁闷了。 赵氏不仅守住了新地,而且还悄摸摸地占据了安邑,简直是赢麻了! 那我们呢? 什么都么有? 我们应当如何,才能从赵宁手中抢回安邑呢? 姬峒似乎看穿了众人的难处,不由微微一笑道:“诸位是不是忘了,我们周王室还有一个人在暝都安邑内部?” “什么!” 众人悚然一惊。 不过在座都是姬姓各家的实权人物,经历的内幕可一点都不少。 那时借着修葺牧野碑的名义,周王室一个人杀了双胞胎兄长,用兄长的身体掩盖住了他自己从牧野碑前进入暝都的事实。 姬峒淡笑:“本王能联系上那个人,并且让他布下小型的传送法阵,我们大可以一个一个进去,等到全员到齐之后,就跟赵氏在安邑成里打巷战!” 听到这个说法。 众人眼神齐齐一亮。 若真能做到如此,姬姓获胜的希望必将大大提升。 毕竟这次姬姓联军可都是各家实打实的精锐天才。 怎么可能敌不过赵氏。 更何况赵氏的镜子都不知道从哪拼凑来的,质地一定粗糙得很,实力肯定会被削弱很多。 不像姬姓联盟这边,全都是优质的铜镜,甚至还有无比金贵的玻璃镜。 巷战本身就无比考验单兵实力。 姬姓精锐,总不能连镜子粗糙的赵氏士兵都不如吧? 不会吧! 不会吧! (本章完)